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責任編輯:李靜
提到舊上海時代曲,無論是“一代妖姬”白光的《如果沒有你》、“金嗓子”周璇的《天涯歌女》、“銀嗓子”姚莉的《玫瑰玫瑰我愛你》,還是張露的《給我一個吻》、吳鶯音的《明月千里寄相思》、龔秋霞的《薔薇處處開》、李香蘭的《夜來香》、白虹的《郎是春日風》,都經由七大歌后各家所長的演唱,成為一個時代的傳奇。
這些充滿魅力的時代曲,在歷經時光淘洗后,仍被今天的人們追憶,一響起那些歌聲,上海灘的“十里洋場”,海納百川的海派文化,便被喚醒。順應歷史的洪流,上海是中國電影百年發(fā)展歷史的重要發(fā)祥地。在中國三四十年代有聲電影的經典中,時代曲與電影命運相連。老電影中,借助音樂的形式來豐富情感,在歌聲中人物的愛恨情仇、奢華苦楚都被渲染出來。當代電影中,不可言說的舊上海風情,只需要原汁原味的時代曲點綴、響起,那如夢般的繁華與凋落。就能夠再次回返。
回溯上世紀中國老電影的經典歌曲,大上海時代曲不可繞過,必定是濃墨重彩的一章。毫不意外地,它們被很大比重地收錄于黃琦雯的黑膠唱片《聲音電影秀——致敬中國電影110周年》之中。用聲音來秀電影,是一個聲音(歌唱)藝術家漫長的開創(chuàng)和探索之路,源自作為歌者的黃琦雯對聲音的天生敏感和日復一日的學習和積累。她帶來的其實不只是一張關于電影的音樂,更是將她的領悟和經驗放在了一張唱片里,將自己的許多理解置于“復古”的基調中,將音樂變成聲音打造光影的藝術。
《薔薇處處開》這樣一支小曲,為什么會唱得這么慢、這么艱難甚至沉重?《桃花江》的清麗童音,為什么是那么高能,像是刺破了藍天,將可能的情色一掃而空?《四季歌》與周璇跨越時空的對唱,周璇質樸無華,黃琦雯華麗明亮,猶如電影畫面——黑白與彩色的對比,從純真真摯迸發(fā)出繁花盛放,毫無瑕疵地兩個的“靈魂”彼此連接;陳歌辛《夢中人》是一次再出發(fā),這首已經足足有77歲的老歌,經由這次演唱,再次煥發(fā)光彩,它是如此優(yōu)秀,完完全全是一顆歷史的遺珠。
《戀之火》在巴洛克式古典弦樂牽引下,人聲愈加搖曳多姿、風情萬種,仿佛一個時光見證者對歷史抽離而又沉淪的敘事,悄然登頂華語金曲獎第439期冠軍?!渡贂伞访利惻釉诩堊斫鹈缘臍庀⒅?,掩藏不住小確幸的清新夢?!稘O光曲》在朝陽與落日、輕與重、靈與肉、生與死的對比中,與畫面糾纏在一起的聲音撥云見日,仿佛在敘說一個遙遠漫長的故事。
“水面落花慢慢流,水底魚兒慢慢游”……,“長亭外,古道邊,芳草碧連天”……,當《教我如何不想她》與《送別》的樂聲同時響起,劉半農與李叔同,兩個都曾身處異國的游子相遇,久別難逢的離愁與相逢恨短的別緒交錯……詩情畫意的女女對唱,突出了詞作者劉半農當年文學上的創(chuàng)造。整張唱片令人肅然起敬的是,它們不只是經典的重現(xiàn),更有對經典的重新發(fā)現(xiàn)和進一步創(chuàng)造。
當黃琦雯遇見大上海時代曲,她確實把自己當作了某一部上海老電影中的摩登女子,設定了劇情,徜徉于每個年華里的繁花似錦。光影迷離中,你卻看到她站在當下,似曾相識,猶如黃金年代的重生。